一个胜利的诱伏
——香城固战斗写实
石嘉植 项本立
(一)
香城固(河北威县以南)东北有庄头，西北是张家庄，三村距离各三四里，正形成一个等边三角形。在三村中间贯穿着一条沙道，这是一个天然的陷坑。陈赓旅长就看中了这个地方，他把一二九师三八六旅的部分主力埋伏在三个庄上，沿张家庄距城十里的路上，布置四五十名骑兵，再上去三四里有第十营，这里隐伏有三四个骑兵便衣侦探，作为骑兵之耳目。这一个诱伏的军事布置，好象一个非常细密的渔网，要把敌人打个净尽。
(二)
时间是二月十日下午一点钟了，敌人开始从城里出动，老远的尘土模糊中可以看到七八辆汽东向前开来，汽车慢慢地接近第十营了。
当汽车到了西葛村附近，机关枪猛烈地吼叫起来了，但这只是骑兵的第一个任务。
当敌人又集中起来的时候，骑兵用极巧妙的佯败，一溜烟向香城固跑去了。
在这一块香饵前面，敌人的贪婪淹没了他的理智。汽车开足了马力，不顾及被挖断的道路阻碍，跟踪直追。
汽车刚到张家村头(注:应为北香城固)，前面的骑兵已经不见了，四周怒吼起来的机枪，我六八八团一营迎接住了得意洋洋的“皇军”。
杀呀!捉活的! 一个也不让跑掉。
“格格格格...…”
“砰!砰! ……”
杀声，机关枪的嘶叫，连续轰炸的手榴弹，激荡得象滚油一样的沸腾。手榴弹、枪弹的火光象雷雨夜的闪电，不息地在天空出现着。
敌人的八辆汽车，现在都被赶到麦田中间缩成一团，在一铲平的地面上进行着短命的挣扎。
激战继续了六小时，这时被调来增援的三八六旅新一团，现在已到了指定地点。战士们的情绪，看到本身力量更强，就格外高涨。现在这张网就象收了口，一切都已定局了。
“砰隆!砰隆!”
手榴弹连续地在敌人的汽车上爆炸，这别具风味的音乐，在这漫漫的夜空下传播着，敌人被打得乱叫乱窜。突然，黑暗的西南角上出现了一条光柱，在大家眼里闪亮了。这是指挥所发出的信号，要队伍冲上汽车，迅速地消灭纷乱的敌人。
“冲呀!杀!”在那信号沉没后，随即沸腾起一阵排山倒海的声浪。…...
敌人顷刻间被冲散了。没有被打毁的汽车，象鸟龟似的，盲目地乱撞，但没有跑出二十步远，就被机关枪和手榴弹迎接着，又转向另一个方面去，但又是“格格”、“砰砰”的弹雨，使盲奔的汽车象堕进了天罗地网，一辆辆的蛰伏了。随着号声，战士怒潮似的涌上了汽车。
“抬呀，先把炮抬下车。”
冲上汽车的连长，兴奋地带着杀气的叫喊着。
“不准杀害受伤的俘虏”。
指导员喊着优待俘虏的命令。不管仇恨心怎样地强烈，这命令是要绝对
“烧吧，赶快把汽车烧掉。”
是的!汽车在当时对我们是没有用的，我们必须把它烧毁，不再丢给敌人。
半个钟头过后，战斗停止了，只有几声冷枪在稀落地鸣叫着。同时，在汽车密集的地方，火正燃烧着，
(三)
“阿呀!鬼子的汽车被烧着了呀!
留在村里的民众，都群集在村边，狂欢地嚷叫着。
“缴获九二步兵炮两门，毙敌大队长以下二百余人，还活捉八个敌人.....”从火线押送俘虏下来的队伍，向民众传播着胜利消息。狂欢的人群，现在更加热烈了，他们简直跳起来，狂热地吼叫着:“打倒日本鬼子!” “ 中国抗战胜利万岁!”....
这声音，使战士们的血更加沸腾起来。
“弟兄们喝水吧!” “这是馒头，趁热吃吧!” “还是咱八路军打得好呵!”
民众率直地赞扬着他们。
队伍回到村子里休息的时候，热水、馒头、饭，从小孩、老婆婆、青年妇女们手里热情地递到他们的手里。
而在庄子里被民众围得水泄不通的屋子里，还有八个日本俘虏在烤着火，不时地向群众看一眼，但又迅速地把眼睛低下去，瞧瞧荧荧的火光。
(四)
到下午的时候，敌人的三架飞机在香城固投下了许多炸弹，但是八路军早已远离数十里，而民众也同样疏散远去了。
一九三九年三月十九日
(原载延安《新华日报》，见刘备耕《我们在太行山上》，
人民日报出版社，1984.8一版，原题)
摘自《邱县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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