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什么样的视界重审经典书籍

座落于上海松江泰晤士小镇的钟书阁书店 （图源网络）

  前几天（4月23日），是“世界读书日”（全称“世界图书与版权日”，又称“世界图书日”）。这是爱书人的一个盛大节日，自有一番欣喜在心头。然而，人生有限，书海无涯。如何在一生有限的几十年中，尽量多读一些有影响、有价值的书，尽量少地在无聊和无用的书中浪费生命，又是每个读者面临的大问题。

  以中国的现状来说，不说历史上积累的数十万种图书令人难以消化，单单每年新出的20多万种图书就足够令人眼花缭乱。如果没有人指导加以精选，则读者势必陷于庄子说的“以有涯求无涯，殆矣”的境地而不能自拔。就中国经典而言，最重要者乃先秦典籍，不说佶屈聱牙之《尚书》，即令供人吟诵之“诗三百”，倘不能打通“文字障”，亦难领会其妙处，这导致“一般人往往望而生畏，结果是敬而远之”。

  这就要求我们读书要有选择，而读经典就是上佳选择。在这种情况下，帮助读者选择有影响的好书已经成了当务之急。请名人向读者推荐一些在世界上有影响的书，的确是一件十分必要且功德无量的事情。因此，进入经典的世界是需要有人引路的，诸如如何选择版本和参考书，如何既能进入古人的世界又能把握经典的现代意义，等等，专家的引领提示都很有价值。

  古今中外，很多硕学魁儒为读书人开列过所谓“最低限度之必读书目”。梁启超先生曾为青年学生开列“最低限度之必读书目”，包括《四书》、《尚书》、《易经》、《诗经》等二十多种经典名著，认为这些书“无论学矿、学工程学.....皆须一读，若并此未读，真不能认为中国学人矣”。朱自清先生也曾撰《经典常谈》，认为：“在中等以上的教育里，经典训练应该是一个必要的项目。.....做一个有相当教育的国民，至少对于本国的经典，也有接触的义务。”

  当然，何谓“经典”？何谓“最低限度之必读书目”？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难以有大家信服的标准。今日而言，就中国书籍来说，我认为《中华读书报》推荐的经典书籍比较合理可行。该报在2015年至2017年的“怎样读经典”栏目中，对50部中国经典分别作了介绍推荐。

  这50部经典，一为经。“十三经”中推荐11种，包括《周易》、《尚书》、《诗经》、《周礼》《仪礼》、《礼记》、《左传》、《公羊传》、《论语》、《孟子》、《尔雅》。此外还有“四书”中的《大学》、《中庸》、董仲舒《春秋繁露》、朱熹《四书章句集注》，以及我国最早的一部字书《说文解字》。

  二为史。“前四史”（《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自然在内，此外尚有《国语》、《晏子春秋》、《战国策》、《水经注》，以及史部中极为重要的《资治通鉴》。

  三为子。先秦诸子中，推荐《老子》、《孙子兵法》、《墨子》、《商君书》、《庄子》、《管子》、《荀子》、《吕氏春秋》、《韩非子》、《山海经》。两汉有《淮南子》、《盐铁论》、《论衡》。此外还有六朝笔记小说的代表作《世说新语》，以及一部宋代编定的兵家丛书《武经七书》。宋代以降《近思录》、《传习录》、《明夷待访录》亦置于此。此外还有道教的《抱朴子》和佛教的《六祖坛经》。

  四为集。文学经典推荐《楚辞》、《古诗十九首》、《文心雕龙》、《诗品》、《文选》等5种。

  与此同时，国人还必须以一种世界眼光看自己和世界。所以，我们要共享这个世界，就必须能够交流，而书籍就是人类之间互相交流的“使节”。记得前些年在上海举行的全球图书馆高峰论坛上，澳大利亚国家图书馆馆长、埃及亚历山大图书馆馆长、俄罗斯国立图书馆馆长和上海图书馆馆长推荐了各自的“影响人类的十本书”。这四位来自四大洲四大国的国家图书馆馆长列出的书单还是非常有参考价值的，能够给读者以健康有益的影响。

  澳大利亚国家图书馆馆长列出的书单是：《周易》、《奥义书》、《法句经》、《可兰经》、《圣经》、柏拉图《理想国》、莎士比亚剧作、达尔文《物种起源》、爱因斯坦《相对论》、牛顿《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

  埃及亚历山大图书馆馆长列出的书单是：《圣经》、《可兰经》、《韦达经》、亚里士多德《逻辑学》、欧几里得《几何原本》、伽利略《关于托勒密和哥白尼两大世界体系的对话》、牛顿《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达尔文《物种起源》、莎士比亚剧作、联合国1948年《世界人权宣言》。

  俄罗斯国立图书馆馆长列出的书单是：托尔斯泰《战争与和平》、曹雪芹《红楼梦》、莎士比亚《哈姆雷特》、大仲马《三剑客》、荷马《伊里亚特》、塞万提斯《堂•吉诃德》、肖洛霍夫《静静的顿河》、哈谢克《好兵帅克》、海明威《老人与海》、狄更斯《匹克威克外传》。

  上海图书馆馆长列出的书单是：柏拉图《共和国》、孔子《论语》、培根《新工具》、卢梭《社会契约论》、达尔文《物种起源》、马克思《资本论》、《伊索寓言》、《一千零一夜》（又名《天方夜谭》）、丹皮尔《科学史及其与哲学和宗教的关系》、汤因比《历史研究》。

  来自四个国家的图书馆馆长分别列出的经典书单，展现了不同知识个体眼中的世界。虽然他们来自不同洲际、不同国家，但他们的眼光没有放在本土的书籍上，应该说这些书单基本代表了人类文明史上最具影响力的经典书籍。由此可以看出，虽然各国读者都拥有着不同的“视界”，但是不同的“视界”又可以有共同的认知。

  当年，三份由外国国家图书馆馆长列出的书单发表后，有关调查机构对读者进行了短信互动调查。其中的第一个问题是“该书单中的24本书您看过几本？”调查结果为：每人平均的阅读数为5.2本。其中，一半以上读者的阅读数量集中在2-5本，绝大部分的读者阅读量在10本以下。有近1/10的人几乎没有阅读过任何推荐的书目。由此可见，这些经典书目在读者中的普及程度并不高。

  就本人而言，说来汗颜，如果不是俄罗斯馆长的那份书单，我除了莎士比亚几乎没有读过前两位馆长列出的所有书籍。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由于所处时代的限制，本来读书甚少，后来有书读了阅读面又窄。如我喜爱文学的就极少去涉猎其他领域的书。现在看来，阅读量少且阅读面狭窄的状况不仅在我们这代人了。因为参与调查的读者主要是具有一定文化水平的中青年，包括高校学生、教师、政府事业单位工作人员和中外企业职员。

  由此说来，我们对古今中外优秀传统文化书籍包括历史经典、文学经典、哲学经典、伦理经典等多方面的书籍读之甚少，很有必要进行“最低限度之必读书目”的普及阅读。今天，我们面对着这些经久不衰的“经典”，心中升腾着豪迈和虔敬。犹如面对着历史长河与时代风云的镜子和明灯，它映照着人类精神生活的波澜壮阔历程，让我们潜入历史，让人生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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