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387年,赵国的武公(烈侯赵籍弟、敬侯赵章叔。前399年——前387年在位)躺倒在卧榻,自知不久于人世,便把侄子赵章、儿子赵朝叫到跟前。
赵章跪倒在卧榻前,看着叔父那憔悴的面容、瘦削的身体,伤心地哭泣着。
“孩子,别哭了。”武公气喘吁吁地说道,“当年你父离世的时候,你还是个幼小的孩子,你父便把赵国让为叔代为照管。现在你已经懂事了,为叔也没几天活头了,为叔想在走前把赵国交还给你。”
“叔叔,您一定会好的。”赵章泣涕如雨地安慰武公,“侄儿已经淡薄名利,不想插手赵国政事。您还是把它传给朝弟吧,侄儿定会竭力辅佐的。”
“给他?” 知子莫如父的武公不屑地哼了一声,略微斜睨了一眼跪在另一旁的儿子赵朝,对赵章说道:“他不是那块料,赵国交给他,非把赵国毁了不成,为叔不放心哪。”
听着他叔侄的谈话,跪在武公另一旁的赵朝心中很不是个滋味,本待发作,但慑于父亲的威势,他不敢将心中的不忿表露出来。他深知“虎死雄威在”这句古训,何况父亲这只虎目前还在,他不敢在这个时候自找麻烦,便强行把情感摁了下去。
“叔叔,您安心地养病吧。”赵章泣不成声地说,“千万不要再考虑其他事情了!”
“朝儿,”武公气若游丝地说道,“为父死后,你要协助你章哥把赵国治理好,不要存有非分想法。”
“哼,知道了。”赵朝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
不久,武公归天,赵国大臣拥立赵章登上爵侯宝座,号为敬侯。时间是公元前386年。
早对侯爵座位怀有觊觎之心的赵朝,对父亲的作法深为不满,父亲在世时,只是慑于父亲的威严,才没敢发作。现在父亲已死,再没有什么顾忌了,早把父亲的谆谆训诫当成耳旁风,丢之脑后。于是,他便以“父爵子袭”为名,挑起祸乱,率领手下包围了宫室,企图趁赵章刚登位还未坐稳之时,把爵侯宝座夺为已有。
赵朝挑起的祸乱,给都城内的人们带来了极大的灾难,正常的生活秩序遭到了破坏,各种店铺门面全部关闭息业,往日繁华的中牟,现在一派萧条冷落。
面对气势汹汹的赵朝作乱人马,赵章想起了叔父临终前的嘱托,他不忍兄弟相残,更不愿看到更多的无辜惨死在面前。便好言规劝,想让赵朝撤回全部人马。
野心勃勃的赵朝将赵章的一番良苦用心误认为赵章惧怕自己,他更加丧心病狂地指挥死党率众向前冲杀。
赵国的一些老臣实在看不下去了,纷纷请缨,要求平息乱军。
为了使赵朝迷途知返,赵章决定让他稍微吃点苦头,去掉不切实际的想法。于是,他命几个大臣率队平乱,并特别嘱咐:“不要过多伤及无辜,只把几个首恶分子惩戒一下,就收队回转。”
不堪一击的赵朝死党头目,在强大的赵国军队面前,早已吓得面如土色,只一个回合,便被斩落马下。
赵朝一见,吓得拨转马头就跑。
乱军中的大多数士兵本是胁迫而来,见此阵式,纷纷后退而去。
第一次骚乱被平息了。
赵朝跑了一会儿,听不见喊杀的声音,战战兢兢地扭过头来,见并无人马追来,才气喘吁吁地放慢了速度。
赵朝并没有理会赵章的心意,错误地认为:他的宝座,是从我父手里抢走的,自知理亏,不敢把我怎么样。我得设法把宝座再夺过来。
停了一段时间,赵朝又纠合了一些人马,再次挑起动乱。
和第一次比起来,这次遭受到战争祸害的范围更广、人数更多,波及到中牟郊外的许多乡村。到处是父啼子嚎、鸡鸣犬吠,田野荒芜、妻离子散。
大臣们实在忍无可忍,多次向赵章请战。赵章被迫无奈,只得下达了平乱的口谕。得到了谕旨,统兵将领放弃了幻想,指挥手下将士将乱军斩的斩、俘的俘,欲待斩杀赵朝时,被赵章发声止住了。
赵朝若丧家之犬仓皇逃走了。
大臣们不解地问赵章:“侯爷,像赵朝这样罪大恶极之人,为什么还让他活着?”
赵章善言解释道:“古人云:‘兄弟虽有小忿,不废懿亲。’(《左传·僖公二十四年》。释义:兄弟之间即使产生了小的怨恨,谁也不能丢掉至亲的骨肉关系。见《中华语海》1397页。)赵朝毕竟是寡人的叔伯兄弟,一时权欲熏心,才做下错事,应该给他改过自新的时间。”
第二次动乱又被平息了。
赵朝对于赵章的宽宏大量、良苦用心,非但不理解,反而更加重了仇恨。眼见在赵国再也找不到可利用的力量,便南逃到魏国,想借助魏国的军队,再向赵章发难。
敬侯赵章面对这种情况,准备隐忍一下,暂时离开中牟,避一下风头,遏制那种不利的局面。他向大臣们谈了自已的看法,征求大臣们的意见。
相国出班奏道:“距此不远的北边,有一个城池,名叫甘單,侯爷可暂到那里躲避一下。”赵敬侯一听,大喜,立即率领全体人员北移甘單(邯郸)。
赵朝见赵章北移,再次错误地认为赵章惧怕自己,便催促魏王,趁赵章北移立足未稳的大好时机,发兵攻打邯郸。
赵朝率领着从魏国借来的军士,气势汹汹地向邯郸杀了过来。
乱军离开魏国土地,刚一踏入赵国境域,便像一群发了疯的野兽,开始了毫无人性的奸淫掳掠。绿油油的庄稼成了战马的口中餐粮,肥沃的良田成了士兵训练的场地。
为了躲避战乱,人们不得不满眼含着极度悲伤的泪水,难舍难分地离开生养自己的处所,拖家带口地踏上逃难之路。一个个无人村,一片片无主地,伴随着乱军的北犯而增加着。
乱军的骚扰,激怒了赵国的臣民。面对着围在邯郸城外的、不可一世的、表面看起来异常强大的乱军,邯郸城内的军民同仇敌忾、众志成城,一面守护城池,一面向敬侯请战,彻底惩治叛乱之军。
看着全城军民那一双双愤极的眼睛,为了赵国全体军民,敬侯不得不舍弃兄弟情谊,被迫无奈的下达了平息乱军的命令。
在赵国军民的反击下,赵朝借来的这支魏国军队,很快就土崩瓦解了,大败而回。
赵朝发动的第三次叛乱被彻底平息了。
“(烈侯籍)九年,烈侯卒,弟武公立。武公十三年卒,赵复立烈侯太子章,是为敬侯。是岁,魏文侯卒。敬侯元年,武公子朝作乱,不克,出奔魏。赵始都邯郸。”(见《史记卷四十三·赵世家第十三》)
“文侯卒,子击立,是为武侯。魏武侯元年,赵敬侯初立,公子朝为乱,不胜,奔魏,与魏袭邯郸,魏败而去。”(见《史记卷四十四·魏世家第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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