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等了你三千年的城·成语典故篇
——历史事件•胡服骑射
丁伟
历史事件·胡服骑射
合纵抗秦失败后,赵武灵王认识到,赵国如不迅速强大起来,在相互竞争的兼并战中就有被吞并的危险。
当时赵国的北面同燕相接,东面与东胡相邻,西面同林胡、楼烦接壤。他们都是游牧部落,靠打猎为生,经常用骑兵侵扰赵国的边境。再有中山国处于赵国的腹地,赵国与日益强盛起来的秦国也只有一河之隔,使身处四面争战之地的赵国随时都会燃起烽烟。
为了探寻改革的突破口,找到一条使赵国迅速强大的得力措施,赵武灵王身着便服,带着几个随从进行了巡视和探查。这次巡边赵武灵王的足迹遍及赵国各地,尤其是在北面与胡人交界的边境一带逗留了很长时间。这里地面开阔,天野苍茫,尤其是晚霞西落时,大漠云明山暗,这壮观的景色给人一种雄浑之气,也给赵武灵王平添了立志改革的豪气。
（胡人出猎图；明·张龙章）
在边境线上,赵武灵王看见守卫边境的胡人骑兵往来如梭,刚才还在眼前,一会儿便不见踪影。原来,邻国的士兵上身穿的是窄袖短褂,下身穿的是细裤皮靴,而且还有着高超的骑马与射箭技术,举止灵便,往来如飞。而赵国的兵士身着宽袍大袖,披着笨重的盔甲,穿着繁琐,动作迟缓,很不灵便,虽然武器比胡人优越,人数比胡人众多,但战斗力却不如他们。赵武灵王认为要想使自己的国家强盛起来,就必须效仿胡人,实行胡服骑射。
公元前307年春,赵武灵王在信宫(今河北永年区西)召集肥义、楼缓、公子成等朝中重臣商议此事。赵武灵王向大家讲述了赵国所面临的危险局面,他说:“我们赵国,北有燕国,东有齐国,西有林胡与楼烦国,而强盛的秦国与我们又只是一河相隔。此外,我们的心腹之地上,还有一个雄心勃勃的中山国。一旦有外敌来犯,赵国就会面临着亡国的危险。因此,我力主变革图强,实行胡服骑射。”
他的主张得到了大臣肥义、楼缓等人的赞同。赵武灵王说:“肯定会有很多人指责我,阻拦我推行胡服骑射,那该怎么办呢?”肥义见多识广、深明大义,他鼓励说:“要办成一件事,不下决心是不行的。俗话说,决策时犹豫不决,就没有成功的希望;办事时瞻前顾后,就没有美好的名声。您既然下决心改革,就不要去管天下俗人的议论。”肥义的话更坚定了赵武灵王的信心。
于是赵武灵王打算颁发改革令。肥义和楼缓说:“大王,先不必急于下令,不如我们先带头穿上胡服,让大家先适应适应。”
肥义命人赶制了几套胡服,到了上朝的日子,赵武灵王就穿着胡人的短式上衣来到了朝堂上。大臣们见君王身着这样的装束,先是一惊,接着便议论纷纷。过去君王身穿汉服,宽袍大袖,拖地盖脚,走起路来不紧不慢,颇有堂堂君王的盛仪,可今天的这身装束衣袖紧束,手脚尽露,像个俗家人的打扮。一些守旧的大臣,忙向前施礼跪拜,劝谏赵武灵王说:“中原是文明礼仪之邦,万物皆备,历来传播的是圣贤的思想,施行的是仁义礼教,学的是诗书礼乐,应该是胡人学习的榜样。现在大王要丢掉这些传统而实行胡服骑射,就是要背弃古代圣贤的教导,更换先祖的章法,这是万万行不通的。”赵武灵王力排众议,用强兵之道和泱泱赵国多次被游牧部落击败的史实,说服大臣,一些大臣虽然心里还是不太赞同,但口头上已经说不出什么了。
赵武灵王的叔叔公子成是赵国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臣,他非常尊重历史传统,思想保守,观念陈旧。他听说赵武灵王要实行胡服骑射的改革,非常生气,假称有病不上朝,一些反对者也站在公子成的大旗下,形成了一股较强的反对势力。
赵武灵王心想,要顺利推行改革,必须首先说服公子成,于是便带着一套新制的胡服去探望叔父。公子成说:“赵国是中原的大国,理应成为各国的榜样,怎么能穿胡服而丢弃先王的礼法呢?”赵武灵王说:“衣服是为了便于使用,礼教是为了便于行事。顺应时势所制定的礼法是为了方便民众,富强国家。况且礼法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地方不同,风俗也就不同。我国原来没有船只,后来国土扩展到东面的黄河、薄洛一带,我国境内有了大河流,于是便开始建造船只,如果没有船只,那么用什么来保护那里的百姓呢?赵武灵王见叔父的气色逐渐缓和下来,便切入主题说:“今天我们的疆土已经扩展到了西北的游牧地区,可那里却没有骑兵保卫边境。不建立骑兵部队,身穿宽袍大袖怎么能行呢?所以,要使国家强盛,就必须改变许多旧有的观念,只要我们带头穿胡服,百姓的观念就会随着我们改变过来。现在敌国已拥有强大的骑兵队伍,只有我们的军事实力增强了,才能与他们抗衡。先前,中山国倚仗齐国的强兵侵犯我国的领土,掠夺人民的财物,又引水围灌鄗城(今河北省柏乡县),如果不是老天保佑,鄗城几乎沦陷。对于这次失败,先王一直感到耻辱。所以我决心改穿胡服训练骑射,抵御外来的侵略,以报中山之仇,而叔父你只强调顺应旧俗,却不惜违背先王的意愿,忘掉国耻,难道让我们永远处于挨打受辱的地步吗!”
（胡服骑射浮雕）
公子成听了赵武灵王一番至情至理的肺腑之言,深受感动,忙跪拜叩头说:“我实在愚昧至极,没能理解大王的深意,用世俗人的见解去看待君王的英明决策,这是我的过错。你有图强的大志,我应该全力支持你。”赵武灵王忙把叔父扶起来,并将带来的胡服赐给了公子成,公子成欣然受领。
朝中官员统一思想后,赵武灵王便向全国颁发了“胡服令”和一系列改革的措施。从此,赵国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平民百姓都穿起了胡服。
赵武灵王通过一系列的军事改革,训练出了中原的第一支骑兵队伍,自此赵国一改积弱不振的局面,有了对外抗衡的军事实力。于是赵武灵王又着手制订并实施了以吞并中山国为主要目的的北进战略计划。经过前后七次攻伐中山国,于公元前296年把中山国纳入赵国的版图。
成语出自《史记·赵世家》:“王曰:‘今吾将胡服骑射以教百姓,而世必议寡人,奈何?‘肥义曰:臣闻疑事无功,疑行无名。’”
胡服骑射:即身着胡人的服饰,像胡人一样骑马射箭。由于“胡服骑射”是实施改革的成功典范,所以成了改革的代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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