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津 圣帕特里克节 43cm × 38cm 纸本设色 2017
李 津
1958年生于天津
1983年毕业于天津美术学院国画系
现任天津美术学院中国画系副教授
文/画 李津
我一直讲,中国画你一上手,这一笔就是你的质量,是属于你的精彩,你是金还是铜看得出来,不是说功夫两个字能带掉的,但是没有功夫绝对没有质量,这是一定的。
李津 《山区小学生》 45×33cm 纸本水墨设色 1977
我们这个时代的节奏和五花八门,导致你很多的分散和涣散,你的神定不下来,我们现在作为画家的能力应该说一点不输给古人,问题在哪里,就是你的气息,人心沉在这张纸上,沉在你的画面里,这个是非常高级的,这种“沉”会慢慢调动你去看里面的人物和环境,还有背后的东西。
《西藏组画之一》49×43.5cm 纸本水墨设色 1984
我在疫情时画的画比往年多,而且我进入的很快,我身边有很多人因为疫情来了就没有心情画画,觉得没有状态,反而我很快能进入状态,靠的就是创作当中的自我,自己就想通过创作淡忘一些,不去乱想,不用每天看负面新闻,先找一个救命草,就是绘画。
其实我画画一直追求自在。比如有喜欢吃海鲜的人对我说:“你能不能画点海鲜?”我不是不喜欢画海鲜,只是我不喜欢有这样的要求。如果我想画,那拦都拦不住,可是如果别人一要求,我心理马上就逆反,就会特别不舒服。
李津 《黑衣头陀》 136.5×69cm 纸本水墨设色 1992
我一直认为无论到什么时候,一个艺术家只要你相信,而且你认为绝对有理由画的好,那艺术绝对是跟着艺术家走的,我认为所谓市场也一样,不可能艺术家跟着市场走,那都是“小”艺术家。
李津 《拉萨的梦》 118.5×118.5cm 布面水粉 1993
我的画猛一看,会误读,好像我整日都沉迷声色,花天酒地,小情小趣。但其实这些所有的东西都加起来,背后恰恰是孤独和悲凉。世界越是鲜花灿烂,就越有逃脱不了的凋零和伤感。
我因为悲观,所以想多抓住一点幸福、一点虚幻。我在绘画中求安慰。我有很多热闹的画是孤独的时候画的,当我真的在吃喝玩乐的时候我不画画。正是当我玩不动了,或者想静一静的时候,才把那种经历过的浮夸留在纸上,感觉很棒。因为这时你会发现很多当时被忽略的感受,比如那种艳丽、那种肉欲、那种鲜花盛开的感觉。
李津 《小梁纳凉》 49×39cm 纸本水墨设色 1994
从开始画画到今天还有灵感,我觉得很重要的是我在通过我的绘画消磨我的人生,这个消磨是我自己主动选择的,我不画画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乐趣,大家看它的时候,有时候甚至有一种敏感,直观的刺激,我内心里实际还是有沉淀的东西,不是表现市井,而说市井化为一个目的,我想要通俗到这么直接,明白我的人早就说过,是因为你太恐惧死亡,恐惧人生的悲剧,因为人总要死,你的不乐观,所以你总在现实当中掩盖你的不乐观。
李津 《洼》 41×44.5cm 纸本水墨设色 1998
所谓的自在,是在绘画领域满怀热情地自由行走。我年轻的时候有过这样的感受:一早起来,真的很想去画,这样的作品当然也好。可是后来有几年慢慢变得麻木了,好像要坚持什么,一坚持就变成工作状态,不好了。还得要回到那种玩的状态,打磨自己,自己逗自己,并落实到画上,才算真的自在。
草堂册页 2014
我真正骨子里的风格还是偏古典的。直到现在我还是喜欢魏晋高士潇洒、飘逸的生活状态,也一直想在今天如何表达出传统所给予的这种中国人气质中的高古和修养。
当然语言功力也非常重要,如果一个人说自己的艺术是因为过于迷恋传统导致表达非常苍白,绘画热情衰减,这纯粹是胡扯。
这话“四王”或许有资格说,今天的人差太远了。无论是文字、图式还是笔墨等各方面都有个质量问题。通俗点说,画家就是要画得好。现在回头看那些大师,哪怕是当代的,没有一个画得不好,只是语言方式的不同。对自己语言表达的在意,就不能简单看作是技术层面的问题了。
草堂册页 2014
原来有一个误区,就是认为如果水墨要画出跟以往不同的有冲击力的当代图式,就要屏蔽掉很多传统的十八般武艺。我看这些年做水墨实验的人大多都是做“减法”,我正好相反,就是要把自己对传统水墨语言方式的理解全部延续下来,然后还要进入更大的舞台。可能看上去不够“潮”,但我自信只要画出来,肯定感人。这里我还是要强调语言难度,让别人看到你对笔墨的驾驭能力,这是有门槛的。语言上要有这个穿透力,要从自己内心出来,光为了一个“腔调”,我觉得还是不对。
李津 饕客西行及 136cm × 70cm 纸本设色 2017
像我这类画家需要新鲜感。越到处走,越不觉得各处有那么大的差距。我往往在一个地方待一段时间,觉得自己就是本地人了,没有多大的隔膜。包括我的画在国外有人喜欢,跟这也有关系,这种人性化的面对生活特别直觉的表达,可能就是一个共性的东西。
李津 养眼 34.5×35cm 纸本设色 2020
我身上的标签被贴了好多次,“新表现主义”、“新文人画”、“新水墨”、“新家常主义”代表人物……这些对艺术家而言只是一个标签而已,艺术家如果拿这个说话本身就有问题,这根本不重要。我认为这是搞理论的人为了方便区分而使用的标签。此外,我反对团体性,虽然我有很多机会在一个团体里挑头,但我都放弃了。因为我认为艺术创作不是大家联手一起干的事。生活在这个时代,有一群心照不宣的人走到一起,他们的路线好像是很吻合的,这是理论家需要整理的,但对艺术家个体而言干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万物皆有灵 137cm x 35cm 纸本设色 2020
往往是瞬间的东西反而永恒,不是只有木乃伊才象征永恒,像浮萍一样鲜活而短暂未必就不永恒。我的人和艺术都是这样,凡事不深究,深究到头,你会很失望。看上去特别简单甚至愚昧不见得是坏事,糊涂点是一种自我保护。周围很多人好像到一定时候看开了,反倒什么也不想做了。我还是低着头干活,别老往远处看。谁开心谁是神仙。再有智慧,不开心也不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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